Saturday, May 17, 2014

中共下令到天安門「平亂」親睹女孩中槍 六四武警:我是劊子手


中共下令到天安門「平亂」親睹女孩中槍
六四武警:我是劊子手


【六四25周年】
【本報訊】「我不是劊子手嗎?我常問自己。不,你是。儘管你沒有開槍、沒有動手,但是你為劊子手壯大了聲勢,那你就永遠擺脫不了這個罪。」25年前春夏之交,新入伍受訓當武警的張旭東,突被調配到天安門廣場「平亂」,成為25萬戒嚴大軍一員。25年來他不得安寧,深感自己由加害者漸變成受壓者,誓要逃到自由的國度,把真相講出來。
記者:朱雋穎
張旭東連續數天現身六四紀念館,說希望尋求政治庇護。他聲稱在大陸安全受威脅,逃到自由的香港是為保命。紀念館人員都說「香港冇政治庇護制度」,愛莫能助。他於是靜靜地坐下,在圖書櫃旁,不翻書、不參觀也不離去,就靜靜坐着。
記者上前問他,為甚麼來到紀念館、感覺如何,沒料到他向記者透露:「我心情都複雜了……我是廣場上鎮壓的一員。」
他自稱,那年20歲,剛從高中畢業,考進武警總部直屬支隊,入伍的細節記得清清楚楚,「4月8日到了北京市郊的密雲縣進兵營,18日起受核心訓練。那年入伍非常特別,以往都是秋天徵兵,那年卻延遲到春天才徵兵」。

救援人員跟着倒下

某天部隊收到命令,起初指示為「協助維持秩序」,後轉指令為「平定暴亂」。由於本是學生兵,「一個支隊800人進城,真正具有戰鬥力的,大概200至300人,大多是新兵源」。加上時間倉促,身上就只有頭盔跟雨衣,沒有重型裝備,「手錶也被沒收,不知道確實時間」。但他估計,那是6月4日凌晨,天安門廣場先由解放軍分階段清空,再交由武警設下崗哨,僅負責站崗的自己,見證了無法忘記的一幕。
當時廣場漆黑一片,滿是喧囂聲,進出廣場的四個出口入,只封剩一個,「有一個女孩,大概就18、19歲,穿一件白底碎花的連衣裙」。當時廣場已被軍人控制,女孩聽口音顯然從外地來,在廣場上迷了路,「她轉過身向身後的軍人問,『同志,往哪裏走?』那軍人沒好氣很兇地往她身後一指『回過身去走』,她轉頭看了看,也許想說甚麼又回頭,但沒說出,我就聽到一聲尖叫聲,在喧囂中格外地淒厲。」
血從女孩的額頭上流下來,張用手比劃着,半邊臉都是血,流到那白底碎花連衣裙上,染到腰間都紅了。張倒吸一口氣,「女孩站着晃了兩晃,就『噗』地倒下來了」。接着有四個紅十字會人員出來想抬走女孩,竟也跟着倒下來了,「倒下以後再看不到她們身影了,再沒站起來過」。

來港呼吸自由空氣

那個在他面前倒下的少女,25年來如夢魘般時刻徘徊在其腦海,令他充滿罪疚感。訪問中,他反覆說感到自己是劊子手的幫兇,「是不是你沒動手,就沒有罪嗎?不,只要是其中一員,你就有罪,因為你為劊子手壯大了聲勢」。自那夜起,他因行動中表現消極,被排出了本來的特警部隊外,調去做後勤工作,其後一直輾轉到不同單位,都感覺被排擠,處處受針對。
他近年在深圳謀生,不時在網上發表文章,有悼念廣場亡靈的,也有批評時政的,但都被一一屏蔽。他最近輾轉來到香港,說希望能尋求庇護,「這是中國唯一有自由空氣的地方」。


玩具商捐錢支持學運




 【當年良心話】
「出錢支持北京學生運動,是全香港最佳投資保障」。兩間不具名的玩具廠商在89年5月25日登報(圖),宣佈捐出20萬元支持北京學運,更呼籲其他廠商及中資機構響應,「不要把錢移民」。
聲明斥李鵬使人民痛心疾首,北京學生以生命爭取民主自由,「中國有如此勇敢學生,前途光明」。
來自玩具世家、現時立法會商界代表林健鋒則多年來跟隨自由黨就平反六四動議投棄權票。
05年時任廣東省委書記張德江會見立法會議員時,稱中共關於六四的決定正確,當時林健鋒等人拍掌。林事後堅稱非支持鎮壓,只是「欣賞」張沒有轉彎抹角。



 



 




廣東80後一再到訪紀念館


【本報訊】六四紀念館開幕以來,每天的訪客中,內地人佔一半,當中不少是年輕一輩。他們在屠殺之夜仍未懂事,成長以來也鮮有聽聞,但周遭欲言又止的氣氛,反激化了他們的好奇心,有人翻牆上網看影片,也有人一再到訪紀念館。
「因為想了解空白歷史,了解我哋都唔知嘅嘢。」26歲來自廣州的劉先生說。他在館內播放歷史新聞片段的屏幕前駐足許久,看到天安門母親憶述失去的孩子時,紅了雙眼,「影片中見到好多死傷者被抬走,聽到好多槍聲,覺得好悲痛,估唔到曾經有呢啲嘢發生」。

高中老師只輕描淡寫

他說自己來自相對開放的南方城市,政治氣氛沒內陸緊張,但對於六四,概念依然是模糊得很,「歷史課只講有利政權嘅事,『89事件』只佔其中一頁、一個小框中嘅一段」,而教到這一段的高中老師,也不願多談,「佢只話『政府做咗啲嘢鞏固一黨專政,你哋明㗎啦』」,就算上完一課。問家人也不知細節,惟有自行翻牆上網看YouTube、來港看六四館,「始終喺內地,我冇可能知道真相」。
來自廣東的李先生在家鄉經營酒店,89民運時只有兩歲,印象中,長輩偶有提及「廣場上死了很多學生」,但從無人談及細節。直至升上高中,同學們翻牆,才首次見到廣場上屠殺的畫面,「好大衝擊,覺得自己俾人呃咗好耐、洗咗腦,之前學嘅都是『解放軍是英雄』等論調,原來都係假嘅」,那次他難過得哭了,更打消從軍的念頭。
自此網絡成了他窺看歷史真相的窗口,「其實每年臨近六四,微博上都有好多(六四相關帖文),雖然刪得快,但傳得也快。其實好多內地人好關心」。近幾年來港,他都有參觀在深水埗及城大的臨時六四紀念館,去年更首次踏足維園燭光集會,「呢件係發生喺中國嘅一件大事,奈何一直得唔到公平對待」。今年六四,他也擬定來港再次參加燭光集會,「呢個係人性問題,係一種責任。不論官方點樣講,民間都必須保持自己嘅聲音」。

內地受訪者避忌 眼神恐懼


【本報訊】六四紀念館比一般博物館更安靜。就是在陰雨綿綿的日子,都不缺訪客,背着大包小包戰利品的、拖着行李箱的都默不作聲地參觀這個不逾800呎的展覽廳。來自內地的參觀者,帶着好奇目光,但相當寡言,遇上訪問,都顯得避忌,眼神中流露恐懼,口中卻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能拍到我們呀」

有位來自大連的大學生,連化名也不願提供,說參觀紀念館不過出於好奇,看完了也沒甚麼感覺,「反正新疆、西藏也一樣多事,離我太遠,我早就麻木了」。對於追究屠城責任,他言不由衷道:「不太可能、也沒必要、也不關我的事」,一派抽離的樣子。話雖如此,他手中仍緊握着入場時館方派發的六四單張,以及剛索取有關劉霞的小冊子。
有對夫婦,行色匆匆,在館內轉了好幾圈,第一句評語是「跟我認知的差不多,但為何沒說死了多少解放軍?」他們來自山東,在老家做生意,說對當年事件多少有點了解。記者未及細問,丈夫聽到另一邊傳來的快門聲,態度180度轉變,即使攝影記者表明並不是拍他們,也要求查看所有照片。
他有點生氣,但更多是焦急,邊看相機中的照片邊說,「我不是擔心甚麽,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但你們不能拍到我們呀!」但離開了又折返,再糾纏一遍。他們的緊張、壓抑、憂慮,不免令人細想:免於恐懼的自由,何時才能在中國中實現?

趙紫陽指鄧小平仍掌舵


【16/5京港的8964】
學生絕食請願進入第四天,數十萬人聚集天安門聲援絕食學生。絕食人數增至3,000,超過400人暈倒入醫院。中共中央總書記趙紫陽會見蘇共總書記戈爾巴喬夫時,透露機密說國內最重要的問題,仍由鄧小平掌舵。

言論惹來猜測

絕食行動升級至絕水絕食,北京各界目睹學生為中國的前途在廣場捱餓,政府卻不聞不問,無不悲憤莫名。市民上街遊行,聲援學生,呼籲政府從速與學生對話。一群高校教師加入絕食隊伍,並慰問學生。當日下午,中共中央書記處書記閻明復來到廣場,勸說學生返回校園。
中共多名領導人先後會見戈爾巴喬夫,中共中央軍委主席鄧小平接見他時,沒提及沸騰的民運。戈爾巴喬夫其後與趙紫陽會晤,趙在席間透露,從1987年中共11屆三中全會以來,鄧小平一直是國內外公認的黨領袖,雖然他在13屆全國代表大會上,從中央委員會和政治局常委的崗位上退了下來,但在重要的問題上,仍然須要鄧小平掌舵。趙的小平掌舵論惹來猜測,令人聯想到,當時學生以至全國人民所不滿意的種種情況,都是因為鄧掌舵而引致的。趙在會晤中並提及政治改革問題時說:「不搞政治體制改革,經濟體制改革也搞不下去。」學聯代表在新華社外發表告香港同胞書,並向台灣及全球華人發出緊急呼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