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November 18, 2013

中國大學生「冰河期」就職記

中國大學生「冰河期」就職記

2013/11/18
今年9月剛剛步入4年級的中國大學生已經迎來求職活動的關鍵期。由於中國經濟的減速,企業紛紛縮小招聘規模,然而中國應屆大學畢業生今年卻首次達到 700萬人,競爭之激烈可想而知。中國各個大學舉辦的招聘説明會也是人頭攢動。對於大學而言,如果無法提高畢業生就業率,今後就難以生存。我親自走訪了 「就業冰河期」下的中國大學生就職現場。

大連大學的招聘説明會湧入了約4千名畢業生(遼寧省)
   「海投」背後的無奈

 這是中國大型家電製造商康佳集團在遼寧省大連市舉行的招聘説明會。包括站著看的人在內,在作為會場的東北財經大學的教室擠滿了300多人。來自相鄰的吉林省長春工業大學的2年級研究生李洋手拿簡歷仔細的聽著企業方的説明。

 據説,他此前向大約100家企業投過簡歷,但只收到其中3家的回復。向大量企業投放簡歷的行為被形容為「海投」,其中似乎正包飽含著如同「石沉大海」般的無奈。

 小李出生農村。父母為了給他賺取學費,在養豬場打零工。小李自己則申請了助學貸款,並考上了研究生。就讀的專業是國際貿易,而英語更是通過了專業8級。 小李的簡歷上不經意地寫著「共産黨員」,這似乎也是其成績優異的象徵之一。即使是這樣,小李的簡歷一樣被放在了教室前堆積如山的簡歷中,等待著企業的挑 選。

 事實上,像北京大學、清華大學等重點大學的畢業生在就業方面並不犯愁。但是,要考上這樣的大學,需要經歷的是如同戰爭般激烈的競爭。一招定勝負的高考決 定了可以進入哪所大學,甚至今後的人生。曾在安徽省高考中取得第4名的一位女生回顧説,「在初中和高中時代,從早上6點到深夜0點,除了學習以外什麼都沒 幹」。

     大學無法袖手旁觀

 中國大學及研究生的應屆畢業生人數今年達到了700萬人,是10年前的3.3倍。每年將誕生相當於日本10倍的「大學畢業生」。只要擁有大學畢業證書就 能找到工作的時代似乎已經一去不返。大連大學4年級學生小鄭説,「與其在知名度低的大學上4年,不如到專業學校學習技術後就業,工資更高」。

  雖然中國考研究生的學生很多,但考研也未必就有利於之後的就業。在吉林大學工學專業學習的研究生小蔣希望畢業後進入企業的研發(R&D)部門工作,但小蔣 有些失落的説「由於讀了研究生,就業選擇的範圍反而變得更小了。以自己現在的情況,能當上工廠的管理人員已經不錯了」。

 
中國的大學也並未袖手旁觀。而是積極邀請知名企業前來舉辦招聘説明會,努力促使盡可能多的畢業生實現就業。

 10月中旬,在大連最具知名度的大連理工大學,大型國有通信企業中國聯通舉辦了招聘説明會。由於是熱門的國有企業,禮堂被擠的水泄不通。而在大螢幕上朝氣蓬勃的新職員、被委以重任的骨幹、以及坐在真皮沙發上的總經理接連登場,似乎是想讓學生們描繪自己踏上社會後的未來。

  據稱,這天來參加説明會的學生多達600多人。中國聯通將在全國13個地點舉辦同樣的説明會。不同於日本公司一般採用的總部統一招聘,聯通將首先在全國的 41個分公司和研究所分別招聘畢業生。在這些地方分支嶄露頭角的職員才會被提拔進入總公司。因此,從大學畢業生到坐上真皮沙發可謂路途漫長。

  如今,尋求到海外就業以尋求出路的學生也在不斷增加。不僅是歐美,日本作為就業目的地也備受歡迎。

  在大連大學的招聘説明會上,張貼出「赴日本就業」海報的瀋陽鳳凰公司尤其引人注目。自2004年成立以來,該公司已將300人送往日本就業。該公司給出的1萬2千元的月薪是大連大學畢業生平均起薪的3倍。

  美國麥當勞、香港「香格里拉」飯店、招商銀行……,大連大學的招聘説明會吸引了許多著名企業。大學相關負責人表示,「在參加説明會的262家公司中,102家為世界500強或中國國有企業。我們輾轉省內外,邀請這些企業前來」。

在中國,包括高等職業技術學院在內的大專院校數量超過2千所,到2018年,將迎來大學應試人數低於招收人數的大學100%入學時代。大學為了自身生存,不得不拼命提高畢業生就業率。


 
     「蜂族」、「蟻族」……

  即使在應試戰爭中勝出,從大學順利畢業,中國年輕人面臨的生活環境依然嚴峻。希望考公務員的大連民族學院女生小許説:「畢業後會和朋友一起租房子,希望過成本最低的生活」。

  「40個人在80平方米的一套房裏共同生活!」,上海「求職公寓」的狀況讓人難以置信。房間裏擺了20張上下鋪雙人床。居住者雖然用毛巾或床單作隔斷,但依然毫無隱私可言。而房間裏的電源插排上插滿了手機充電器,讓人感到十分危險。

  這裡的居住者就好像住在蜂巣中一樣,故此被稱為「蜂族」。每天的房租為25元。在從大學畢業後到拿到第一個月工資的3~4個月裏,很多年輕人都會選擇在這裡度過。不過,即使是在就業後,也有
人為節省住宿費而選擇繼續住在這裡。

 此外,大學畢業後只能拿到微薄工資、像螞蟻一樣工作的年輕人被稱為「蟻族」;而由於房租過高而只能居住在沒有窗戶的地下室裏的人則被稱為「鼠族」。這樣的現象如今也不只限于大城市,更開始向地方城市蔓延。

     (森安健 大連)






北京「蟻族」大量繁殖中

2013/01/25
 
     雖然擁有大學文憑,卻無法找到理想的工作,只能不斷更換工資很低的工作,這些人被稱為高學歷窮忙族。在如今的中國,這樣的年輕人正在增加。在中國這些人被稱為「蟻族」。這是一群未能分享經濟高增長成果的「蟻族」。

   對每天以回扣拉業務感到厭煩

      「我正在考慮再換一個工作」,就職於北京一家民間調查公司的馬高寧(28歲、化名)在北京市內一家咖啡廳一邊喝咖啡一邊説。在大學畢業後的5年裏,他已經換了2家公司。雖然在跳槽後工資稍稍漲了一些,但他對每天通過回扣拉業務的工作感到非常疲憊。

  他的工作是從日本和德國的汽車公司接受委託,然後編寫和提交有關中國市場動態的報告。但是為了獲得調查委託,必須將訂單金額的5~10%作為回扣交給客戶企業的中國負責人。據稱,在弱小的民營企業中,這是司空見慣的現象。

  前些天,為了拿到訂單,作為「賄賂」他向一家日系汽車企業的一位30多歲的中國營銷負責人贈送了價值5000元的智慧手機。但在1個月後,那位負責人卻打 來電話説,「前些天你送的那部手機被偷了。能不能再送一部?」。雖然這樣明目張膽地索賄非常罕見,但如果不答應對方的要求,就可能無法獲得業務訂單。在公 司內部討論的結果是,決定再送1部。

  馬高寧畢業于北京市的一所大學,最初的工作單位是中國一家會展公司。馬高寧在初中和高中學習的是日語,對外語很有自信,但沒有過硬的門路。雖然向50家公司發出了求職簡歷,但錄用他的只有這家會展公司。

  他在會展公司的工作是為了獲得政府的會展活動訂單,每天接待政府部門40多歲的中層幹部。每晚都要陪客戶吃飯,帶領客戶到有女招待的卡拉OK歌廳,而回到 家基本都在淩晨1點以後。而月薪只有1500元,低於大學本科畢業生的平均起始工資。「在大學學習的經營專業完全用不上,感到非常失望」,於是在1年後換 了工作。

  像馬高寧那樣的高學歷窮忙族在中國被稱為「蟻族」。這是因為這些人像螞蟻那樣工作,在房租低廉的大城市郊外過著與別人合租的集體生活,與螞蟻的生存狀態非 常相似。蟻族的工資與被稱為「農民工」的來自各地的外出務工人員相差無幾。由於不少「農民工」租住在用作防空洞的地下室一角,在沒有窗戶的房間中生活而被 稱為「鼠族」。

  在經濟增長迅猛的中國,就業機會應該正在增加。那為什麼蟻族仍在不斷增加呢?

中國的大學數量約為2400所,比10年前翻了一番
2012年中國大學畢業的學生人數為創歷史紀錄的680萬人。比1年前增加了20萬人。2001年僅為1225所的中國大學數量到2011年增加到了 2409所。在2015年之前,擁有「大學」學歷的人每年將增加3%,也就是近700萬人。人數幾乎是日本的13倍。大學畢業生的增加超過了就業機會擴大 的速度,這是導致蟻族增加的最主要原因。

  蟻族與世代生活在城市地區的特權階層之間無法逾越的收入差距經常令人感到愕然。

  曾經有一場展會讓馬高寧對這種現實深有感觸。那就是北京市每年一度為未婚年輕人舉辦的「相親會」。馬高寧説:「女孩們要尋找的都是‘體制內’的男性。像我這樣的男生不受歡迎」。除了工資之外,「體制內」在養老金和醫療等社會福利方面都明顯好於民營企業。

   7600人競爭一個公務員職位

  求職的中國大學生大多會首先考慮進入「體制內」。而最為便捷的途徑則是稱為「關係」的人脈,也就是門路。

  馬高寧的童年好友蘇寧(28歲、男性、化名)就職於林業領域的國有企業。雖然在初中和高中學習日語的經歷非常相似,但他們最大的不同是門路。蘇寧的父親是 政府研究機構的著名經濟學家,母親是醫院的會計部門負責人。蘇寧就職的國有企業的母公司(國有企業)的總經理與其父母是多年的朋友關係。蘇寧的月收入高達 1萬2000元,是城市地區工薪階層平均工資的2倍以上。而且下午6點可以準時下班。


 「體制內」的誘惑
蘇寧説:「在中國一家韓國企業工作、和我同輩的親戚每日都加班,但工資比我還低。進入國有企業讓我感覺非常幸運。説實話,如果沒有門裏,進入國有企業就職 是非常困難的」。既然存在如此巨大的待遇差別,任何人都會想方設法進入「體制內」。去年,國家統計局的一個崗位竟然迎來了7600名的應徵者。

  不過,我們也找到了利用父母的關係可以輕鬆進入國有企業、但卻主動放棄這些關係而選擇自己找工作的畢業生。

  小許(23歲、女性)去年畢業于北京的中央財經大學,來自內蒙古。其父親是當地一家國有企業的高管,擁有深厚的人脈關係。她父親表示要在內蒙古,多少工作都能找到,勸説小許到國有企業工作。但小許拒絕了。

  「聽説在國有企業,就是早上到單位看看報紙,發發郵件,工作留到下午也沒關係。我覺得這種生活不適合自己」,小許希望在大城市找一家每天都真刀真槍決勝負 的民營企業,並在那裏施展自己的能力。目前小許已經接到通信設備巨頭華為技術、英菲尼迪中國法人,以及外資系會計師事務所德勤旗下中國法人等5家公司的入 職邀請,而小許傾向於進入英菲尼迪。因為學生時代就曾在該公司做過實習生,很喜歡英菲尼迪的公司文化,同時感覺接觸顧客和媒體的工作非常有挑戰性。

    北京戶口的魅力

  但就在小許猶豫不決之際,德勤發出了具有非凡吸引力的條件——德勤將提供北京戶口。小許毫不猶豫就選擇了進入德勤,並簽了期限為3年的就業協議。北京戶口為什麼能如此吸引小許呢?

2012年熱門就業企業排行榜
1
中國移動
2
P&G
3
百度
4
谷歌
5
華為技術
6
聯想集團
7
中國石油天然氣集團
8
中國銀行
9
國家電網
10
微軟
(注)中國人力源服網站、中國英才網數據
 
 
中國的戶籍制度有一項功能就是阻止農村人口流入城市,防止城市人口快速增加。沒有北京地區戶籍的地方出身者在北京地區不但無法購買住房和汽車,而且難以接 受醫療和教育等服務。有沒有北京戶口,人生將截然不同。戶籍在內蒙古的小許回憶説,「當時考慮到自己的將來,覺得沒有北京戶口的生活將充滿坎坷。即使生了 孩子也無法進入優秀的學校」。

 國有企業每年都會獲得北京戶口指標。國有企業利用戶籍指標向地方出身的新員工提供北京戶口。在中國熱門就業企業排行榜上,國有企業之所以名列前茅,除了工資高和工作穩定之外,能夠提供北京戶口的吸引力非常巨大。

  但是,最近也出現了提供戶口的民營企業。北京市為了確保醫生和會計師等北京市缺少的人才,最近開始向外資企業提供戶籍指標。德勤就把這樣獲得的戶籍作為了吸引人才的最強有力武器。

  當然,像小許這樣的案例是非常罕見的。在中國,在大學畢業的同時能夠就業的「就業簽約率」最近為7成左右。由於中國經濟放緩和大學畢業生不斷增加,中國大 學生的就業形勢今後將更加嚴峻。為了想方設法在同年級學生中脫穎而出,以在求職時佔據有利地位,大學生為自己鍍金的行動正日趨積極。




 
中國社會科學院以12所大學6000名畢業生為對象實施的調查顯示,畢業生的近半數入黨,53%通過了英語等級考試,而35%則取得了計算機相關證書。最近,為了進一步「鍍金」,在求職學生中,海外留學形成了熱潮。

  去年畢業于中央財經大學的小王(23歲、女性)説:「在大學時代的40名同班同學中,20人去海外留學了」。據美國國際教育研究所統計顯 示,2011~2012年度在美國大學和研究生院註冊的中國學生為19萬4000人。在來自印度、韓國和日本的留學生紛紛減少的背景下,中國留學生卻同比 增長23%,呈現出令人驚訝的增長態勢。

  中國2012年全年國內生産總值(GDP)增長率為7.8%,時隔13年跌到了8%以下。就職於德勤的小許在談到最近的中國經濟減速對大學生求職産生的心 理影響時説:「7%的經濟增長率在外國人看來或許是非常強勁,但在我們中國人看來,這是非常可怕的。為了在競爭中獲勝,我覺得必須進一步提高自己。所有的 問題都在於人口過多」。

   就職難是反日遊行的溫床?

  「收入過低」、「沒有未來」以及「專業不對口」……。即使想方設法實現就業,年輕人也會對不符合希望的工作心懷不滿,從而經常跳槽,這種趨勢正在加強。據 中國社會科學院統計顯示,在應屆大學畢業生中,27%在就職後半年內換了工作。而在畢業後的3年裏,竟然有61%的人跳槽。由此可見,與日本大學畢業生在 就職3年以內辭職的離職率(約3成)相比,中國的離職率高到什麼程度。

  對於接受培訓後很快辭職的年輕人,僱主當然會抱有不滿。據報導最近與應屆畢業生相比,有工作經驗者更受歡迎的趨勢正在加強。「應屆畢業生過敏症」導致就職競爭進一步加劇,並形成了惡性循環。

  還有分析指出,去年9月的反日遊行成為了年輕人發洩有關就業的不滿和擔憂的出口。

  在人口大國中國,年輕人生活在嚴峻的競爭壓力中。無法進入「體制內」的年輕人越是增加,不滿的總量越會膨脹。沒有人能保證其發洩口不會對準得天獨厚的體制內群體。中國的新領導人面臨的最大課題之一毫無疑問是年輕人的就業問題。

(森安健)




職場上的中國「Y一代」


 
     「從現在開始的90分鐘時間,請大家進行討論。討論的主題是谷歌正在開發的眼鏡型終端」。

       在中國,國際會計事務所是最受歡迎的就職企業之一。德勤會計師事務所面試的學生清一色來自北京大學和清華大學等名校,且成績排在前20%。

      每位同學的展示能力都很強,講起話來滔滔不絕。而負責招聘的王文佶部長只關注那些聽得進別人意見的面試者。王文佶説:「工作中需要的是和客人建立關係的人際交往能力,而不是口才有多好」。

       作為美國生育潮之後的「X一代」的下一代,父母出生於戰後,從小便接觸各種數碼設備的21~35歲的人被稱為「Y一代」。在中國,德勒和英特爾等外資企業將80~90年代出生的人稱為「中國的Y一代」,並開始想辦法激發這些人潛在的商務能力。

       中國的Y一代通過「微網誌」從全球收集信息,通過時刻不離身的智慧手機來和朋友交換意見。日本廣告公司上海博報堂生活綜研認為,和上一代人相比,中國「Y一代」的特點是獲取知識的範圍更廣,善於表達自己的看法。

      中國「Y一代」身上有很多地方都和上一代人形成鮮明對比。70後經歷了文化大革命,發表觀點要冒很大風險。他們為了賺取微薄的工資拼命工作,是中國成為「世界工廠」的原動力。企業經常會為「Y一代」的價值觀和行動感到困惑。

        在上海的一家美國傢具企業為了能讓中國「Y一代」在工作時戴上安全眼鏡很是苦惱。如果是上一代,只要説明就可以了。但中國「Y一代」卻提出「把空調開大就可以了」,「先提供冷飲」。如果罰款,馬上就辭職。

       和上代人相比,中國「Y一代」並不太看重金錢。據説,中國「Y一代」重視個人才華的傾向很強,只選擇適合自己的職場環境。就連從不缺乏優秀人才的德勒也為 高離職率而頭疼。王部長感嘆到,如果其他公司向快結婚的人才提供了符合他們生活方式的條件,員工便會馬上跳槽走人。

     為了降低離職率,德勒今年春季成立了「Y委員會」。選出約30名年輕人與經營高管交換意見。德勒希望通過讓年輕人參與經營來提高他們工作的積極性。

     中國「Y一代」中,90後小的時候手機便已經普及,他們的價值觀被認為更加獨特。由於今年秋季90後的大學生開始走上社會,所以企業的關注進一步升溫。

       英特爾于2010年進駐中國東北部城市大連,在工廠附近的現代化辦公樓裏,身穿藍色T衫的員工來來往往。仔細觀察發現,他們的手中都拿著垃圾袋。公司規定辦公室裏不設垃圾箱,員工需要自己將垃圾分類送到公司的垃圾回收中心。

 英特爾公司的「Y一代」在海邊撿垃圾
       另外,企業還面臨著員工的教育問題。英特爾的CSR(企業的社會責任)部長徐振弟説:「不設垃圾箱也是為了改變Y一代的意識」。該公司約1500位員工的 平均年齡為25歲。從履歷書上看畢業于國內名牌大學和歐美學校等無可挑剔的人才比比皆是,但徐部長説,從一齣生開始便享受優越物質生活的Y一代對環境和節 約意識都很淡薄。

        英特爾還積極開展志願者活動。每週會組織2次植樹和海邊撿垃圾等活動。目的是培養員工的協調性和責任感。半導體工廠須具備高技術精度。因此,員工需要思想統一。據説志願者活動提高了生産效率。

        除了外資企業外,中國企業也在進行摸索。百度7月啟用27歲的李明遠擔任副總裁。中國「Y一代」希望可以在進公司10年之內出人頭地。人才培養諮詢公司艾陸上海的總經理陳振説:「Y一代渴望出人頭地,中國企業正在有意識的啟用年輕人」。

    在中國的日本企業又怎麼做的呢?生産住宅門的LIXIL集團的大連工廠以1個月單位,將工作的改進程度反映到工資中。

      此舉是針對希望成果馬上得到認可的Y一代所做的嘗試,不過這種情況僅佔少數。如何培養具有潛能的人才?對於大多重視資歷和經驗的日本企業來説,這些因素似乎成為錄用後的障礙。

       博報堂生活綜研(上海)的首席研究員鐘鳴認為:Y一代的成功觀和上一代人不同,他們不太看重金錢。其特點是希望做與眾不同的事。因此不應該依賴高薪來留住 優秀人才,而是要讓他們知道「這個崗位有助於他們自我提升」。在學生中,這一點做得比較好的歐美企業要比日本企業更受歡迎。

        另外,中國「Y一代」與日本的同齡人也存在很大不同。中國的年輕人志向更遠大,在日本約有20%的年輕人認為自己肩負著國家發展的重任,而在中國,這一比例達到60%。

       人才派遣公司中智上海外企服務公司的招聘服務中心經理朱詩勃認為,中國「Y一代」願意在職場上表達自己的觀點,也喜歡思考如何改進工作。越來越多的企業為了獲得豐富的創意,開始召集年輕人開展頭腦風暴。

      不過,在面試中,中國「Y一代」經常會詳細詢問「工作辛苦嗎?」、「薪資多少?」等問題。這很容易讓人誤解中國「Y一代」很自私。其實他們只是有什麼疑問 馬上提出來而已。中國「Y一代」非常重視工作的「成就感」。只要企業適當進行引導,他們就會專注于工作。不過,中國「Y一代」不太擅長團隊合作。





中國計劃生育政策摸著石頭過河?

2013/11/18
中國決定調整「計劃生育政策」,這是因為對社會保障制度前景以及將來勞動力短缺的危機感出現急劇高漲。中國國家統計局今年1月宣佈,勞動年齡人口 (15~59歲)2012年轉為了減少。如果置之不理,作為社會保障財源以及産業一線勞動力的減少將進一步加劇,這可能對財政和經濟造成巨大消極影響。

 
  中國1979年開始實施限制生育的人口抑制政策。計劃生育政策對農村和少數民族設置了例外。據國際機構等推測,中國的總生育率(每名女性一生中生育孩 子的平均數)為1.6左右,超過日本(1.4)。但這僅為上世紀70年代的一半。也有觀點認為實際上已經下降至1.2左右。

  另一方面,老齡化正在迅速發展,據聯合國推算,中國65歲以上老年人口的比率到2040年將超過20%,接近目前日本的水平。政府的社會保障支出在2012年同比增長22%,出現急劇增長,財源的可持續性越來越值得擔憂。

  大城市等部分地區的情況更加嚴峻。在老齡化超過全國平均水平的上海市,65歲以上老年人的比率在2012年底已經突破17%。養老金等財政負擔日趨膨脹,同時出生率徘徊在低於1的水平,將來負擔加重風險日趨提高。

   自上世紀80年代起一直借助吸引海外資本與技術以及國內豐富廉價勞動力實現經濟增長的沿海地區工業地帶,已經開始面臨招工難問題。為了彌補勞動力的不足,在南部的廣東省,越來越多工廠開始非法雇傭越南偷渡者。

  有觀點認為受勞動力減少等因素的影響,中國潛在增長率將下降。此前潛在增長率一直被認為在年均8~9%,但最近將其下調至7%左右的經濟學家越來越多 。如果增長率下降導致稅收增長放緩,社會保障費的財源確保將更加困難。

  當然,此次的計劃生育政策調整能否迅速促使人口增加,並帶來勞動力增加仍是未知數。因為在城市地區等,不願生育孩子的夫婦正在增加。

 
儘管面臨這些情況,但反對改變人口抑制政策的觀點仍然根深蒂固。中國已在全國範圍內允許夫婦雙方均為獨生子女的夫婦生育第2胎,河南花費了10年時間,到2011年才在河南省推行。

 之所以有觀點對計劃生育政策調整持慎重態度,是因為擔憂人口爆炸導致的食品短缺再次出現。在1970年代之前,中國始終面臨慢性的食品匱乏。但隨著經濟的增長,購買力逐漸增強,並建立了從海外大量進口糧食的體系,因此風險已經降低。

  持慎重觀點的另一個原因是,擔心農民和少數民族人口爆炸。農民和生活在農村的少數民族為了確保勞動力,可能希望生育更多孩子,但由於人口增加,貧困將更加嚴重,進而可能導致社會動盪加劇。

  此前,中國採取了允許農民和少數民族生育第2胎等政策,但整體上始終堅持嚴厲的抑制政策。十八屆三中全會的決定也表示堅持計劃生育基本國策,由此可見整體上抑制人口增長的立場並未改變。

(桑原健 廣州)






人口紅利與獨生子女政策走向終結

2012/08/09
    在緊挨著越南的中國廣西壯族自治區東興市,因邊境附近的露天市場而呈現出熱鬧非凡的景象,而與之形成鮮明對照的是東興市通往廣東省道路的檢查十分嚴密。警察攔下客車,説著「請接受檢查」登上大巴。這是為了防止越南人偷渡國境。

中國成為被偷渡大國

    曾經長期存在「偷渡」他國現象的中國,如今則成為了被「偷渡」的大國。2011年,因非法務工和非法入境而在中國遭到逮捕的外國人約達到了2萬人,15年 之間翻一番。今年2月,外表看起來與當地居民非常相像的越南人乘坐3台大客車進入工廠聚集的廣東省,最終115人同時遭到逮捕。

    越南人湧入中國的背景是廣東等沿海地區勞動力短缺問題日趨嚴峻。中國在2015年前後,15~64歲的勞動人口將轉為減少。這是1979年開始的「計劃生育政策」帶來的結果。

     中國國家主席胡錦濤也非常重視人口政策。在2011年之前已經將在夫妻雙方均為獨生子女的情況下允許生育第2個孩子的地區擴大到全國範圍,彰顯了中國對人口結構扭曲的擔憂。

圖為上海市內的養老院
   「孩子們有孩子們的事情,所以我自己主動要求進入了養老院」,居住在上海市一家民營養老院「上海唐人百老匯福利院」的一名84歲的男性老人看起來非常滿意。帶有洗手間和空調的單間的費用為每月約3000元,養老金能夠支付這筆費用。

    該養老院可入住600人,雖然目前的入住率還不到一半,但養老院方面仍然樂觀地表示,「隨著老齡化趨勢的不斷發展,房間一定會住滿」。上海市政府計劃到 2015年年底,將上海市的養老院床位數量增加到12萬5000張,與2011年年底相比要增加20%以上,以應對老齡化問題。

     上海市60歲以上的人口比例為24.5%,為全國之最,而1名女性一生生育的孩子的平均數(2008年數據)為0.8人,大大低於日本。養老金負擔等問題將逐漸擠壓上海市財政,2006年約為57億元的社會保障支出到2012年預計將膨脹至171億元。

不斷膨脹的養老金負擔

    這不僅是上海市的煩惱。據聯合國推算,在中國全部人口中,65歲以上人口所佔的比例到2015年將逼近10%,到2035年將達到與現在的日本接近的20%以上。

   有中國媒體今年6月刊登銀行人士和經濟分析師等作出的推斷,認為中國政府的養老金基金在2013年將出現18.3萬億元的缺口。《人民日報》隨後報導稱,養老金基金在2011年年底為1.9497萬億元,希望打消公眾的擔心。

    7月,作為養老金主管部門的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下屬的研究所所長提出將城市地區就業男性的退休年齡從60歲延長至65歲,以推遲開始支付養老金的時間。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則表示將逐步推進這一問題,對立即延長退休年齡一事進行了否認。相關討論似乎迷失了方向。

    中國政府目前預測到2033年前後總人口將達到頂峰的15億人左右。熟悉人口政策的學者鄭梓楨認為,為了在那之後確保勞動力人口供應,到2017年前後,中國有可能改變以往政策,其中包括全面允許生育第二胎。

     新中國第一代領導人毛澤東鼓勵的多生育政策帶來的「人口紅利」支撐中國經濟增長的時代正在走向終結。而計劃生育政策的轉變與全世界都有著密切關係。

      (本文是連載「紅色市場經濟」中的最後一篇,本連載由中澤克二、川瀨憲司、大越匡洋、桑原健、多部田俊輔以及土居倫之執筆)













中國養老服務市場迅速膨脹

2013/10/29
       亞洲的養老服務需求正在迅速膨脹。在老年人口達到日本4倍的中國,面向富裕階層的養老服務正日趨活躍。相關市場的規模到2015年有望達到 6.4萬億日元(約合人民幣4000億元)。此外,作為東南亞最先步入老齡化的國家,泰國已開始致力於在全國8000個地點建立養老援助基地。從亞洲整體 來看,到2020年65歲以上老年人將超過4億人。在此背景下,日本企業正加快養老經驗的「出口」。

  中國面向富裕階層的養老服務活躍

  上海市的老年公寓
       「中國的老年人每天都非常快樂」,在上海市一家民營老年高級公寓,在一層的公共空間,老年人可以在融洽的氛圍中參加著書法、麻將、卡拉OK等各種活動。

       運營這個老年公寓的親和源公司于2008年開始提供服務。目前,稱為「秘書」的約60名護理員照顧著約1200名入住者。而要入住這個公寓,需要支付50 萬~98萬元房間使用費,而且每年需要額外支付2萬~7萬元。這相當於剛畢業大學生全年的收入。因此有能力入住的只有富裕階層,但該公司董事長奚志勇表示 希望在今後10年裏擴大至全國50個地點,對業務擴大顯得非常自信。

       中國的養老市場正在迅速擴大。本來就有觀點認為其潛在需求巨大,而國務院又在9月份出台了利用民營企業活力、發展養老事業的方針,起到了進一步推動作用。

       中國認定為「老年人」的60歲以上人口達到1億9390萬人(2012年底),超過了日本的總人口。今後每年還將增長860萬人。根據政府在2010年底進行的估算,養老市場到2015年將達到6.4萬億日元,逼近日本市場的約8萬億日元。

       中國政府9月提出的方針明確表示要形成一批養老服務産業集群,培育一批知名品牌。在養老領域,首次強調了「服務」和「企業」的概念,提出擴大養老服務。

 

 
      中國主依靠家庭養老的居家養老。各地政府和小微企業一直在建設和完善養老院等。在「獨生子女政策」背景下,「421家庭」等情況不斷增加,因此培育專業企業已是當務之急。在政府事實上已經改變方針之後,民營企業正變得日趨活躍。

       「將用2年時間覆蓋河南省18個主要城市。同時希望早日走向省外」,總部位於河南省鄭州市的河南愛馨養老服務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豆雨霞信心十足地表示。這家公司在鄭州等6個地點運營著養老院,總床位數達到3000張以上。

        不過,能獲得優質服務的僅限于比較富裕的階層。這是因為中國不同於日本,缺乏減輕利用者直接負擔的養老保險的公共制度等。北京師範大學中國公益研究院院長 王振耀指出,中國的福利制度仍然相當於日本上世紀50年代的水平。據稱只有山東省青島市擁有養老保險制度。

       但是,市場的擴大是不可阻擋的。由於相比其他産業起步較晚等原因,行業團體的活動也日趨活躍。親和源組建了「中國養老産業聯盟」。如今擁有三十多家加盟企業,同時希望儘快增加至200家,以在制度建設方面加強對政府的影響力。

  泰國政府開始提供全面支援

       「泰國將在成為已開發國家之前進入老齡化社會」,(日本綜合研究所高級主任研究員大泉啟一郎)。泰國65歲以上人口在總人口中所佔比例到2020年有望達 到13%。泰國將先於菲律賓和馬來西亞等其他東南亞國家面臨老齡化問題。泰國已開始舉官民整體之力,構建養老服務的基礎。


從曼谷市中心驅車行駛30分鐘,就到了平房民居鱗次櫛比的平民居住區,這裡可以看到1棟2層的共同住宅。這裡是提供老年人養老服務的泰國庫阿伊納姆泰(音譯)醫院。

         這裡的約200位入住者平均年齡約75歲。在費用方面,可容納約15人的公共房間為每月2萬2000泰銖(約合人民幣4300元)。這是夫妻共同工作的中 間階層勉強可以承受的金額,但入住該設施需要等待。這家醫院計劃在2014年之前將床位增加50%,達到300張。

        在泰國,國家運營的養老設施比較缺乏。所有國營養老院都有超過1000人在等待入住。民營醫院作為養老服務的提供者已開始受到關注。泰國政府為方便地區和民營企業提供養老服務,已開始建立新的基地。

       泰國總理穎拉4月宣佈一項計劃,自2014年起用3年時間在全國7853個地點建設「老年援助中心」。這個設施將收集各地區老年人的實際情況,並培育養老服務志願者。